老師不老師

今天蘋果日報的副刋有一篇文章：「老師 你誣賴我」，看過後感觸很深，讓我想到一個故事，是這樣的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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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個男孩，小學一年級時的功課和人品還不錯，當時的班級導師對男孩很照顧，因為男孩非常好動又頑皮，也很喜歡捉弄女生，常常把班上搞得雞飛狗跳，有時候真闖出禍導師還會請男孩的父母來學校「關心」一下男孩，當然了，男孩回到家就準備吃盤好吃的竹筍炒肉絲。

男孩偶會做出驚人之舉，但不是行為偏差的壞，基本上還算是有家教的小孩。

小三換了一位班導師，也是數學課的老師，同時也在家裡開補習班教數學，課堂之餘常常「建議」同學去他家補數學，程度才會跟得上；男孩本來成績就不差，對自然科學又非常有興趣，考試分數爆高，班排名基本上都在前面，所以男孩不用補習，也不想去補習；回家看卡通都來不及，補什麼習？

班上大部分的同學都去老師家補習，下課之餘彼此閒聊就說：「去補習真的有用，老師教的東西都會考出來…」偶爾補習課會舉辦抽獎活動，常常抽到大獎的同學都會拿他的戰利品到學校炫耀，其他同學都好羨慕。

期中考前老師找男孩過去，問男孩想不想去補習，男孩不想去，還跟老師說這次考試可以考到前五名，分數公佈排名一下來，男孩倒吸一口氣：35名，班上才四十幾人，老師在課堂上酸男孩：「還說前五名？才35名嘛…」男孩以為自己不用功，變得更用功，上課也變得專心，但情況似乎沒什麼改善。

老師指定男孩當體育股長，這是男孩第一次當班級幹部，心裡好高興。

有次同學帶一包有趣的東西來學校，是一包的注射針筒，同學們紛紛拿起針筒玩起醫生遊戲，互相幫打針，針筒沒有針頭，裡面加的是水，同學們班得不亦樂乎；男孩也很好奇，跟同學借看一下就被原先的同學要回去了。

上課，老師知道有人帶針筒來學校玩的事，開始清查班上同學，玩過的同學站在自己的坐位，男孩覺得自己只有借看一下沒關係，跟老師問：「借看一下也算嗎？」老師問：「你確定你沒玩嗎？」男孩說：「只有借看一下沒有玩。」老師說：「那你站著，待會兒處罰輕一點。」

處罰的方式有兩種，一種是打手心，打那些玩互相注射的同學，一種是青蛙跳，處罰那些沒那麼嚴重的同學，從講臺跳到教室後面再跳回講臺，老師計時，超過時間的人就要打手心；同學們一開都很緊張怕跳不過，但前面幾個人都跳得過，大家就鬆了一口氣，換男孩跳了，老師說：「你是體育股長，所以時間要比別人短。」男孩就這樣傻不隆咚的去跳了，第一次沒跳過，男孩就哭出來了，老師再給一次機會，男孩邊哭邊跳，還是沒跳過，跳青蛙跳的人就只有男孩被打手心。

過幾天，男孩跟一位同學玩，當時的教室是三樓，下課的時候下面會很多人在走動，那位同學往下面的人吐口水下去，中了，再一位，又中了，同學只是跟男孩炫耀而已，沒有找男孩一起吐，所以男孩當下沒想到跟同學一起吐；結果下面的同學告到班上來，兩個人都被叫起來，男孩不平的說：「我沒吐」，老師說：「同學吐你沒吐，你騙人。」結果兩個人都被處罰。

有天放學，男孩跟同學起爭執，誰也不讓誰，老師不知道從哪邊過來，看見男孩跟同學的爭執，男孩最後被老師處罰，在全校放降旗歌最安靜的時候，大喊一百次：「對不起，我錯了。」男孩百般不願意，但是迫於老師的威嚴，男孩還是當著全校喊出來，邊喊邊哭。

每次被處罰，男孩總是被罰得最重，男孩以為是自己做得不夠好，總想表現得更好來得到稱讚，但類似的事情一再地發生，男孩的自信心崩潰掉，行為也慢慢偏差，成績一落千丈，也變得不想去上學。

男孩的父母覺得情況有些不對，四年級時換另一位班導師，男孩的父母寫了一封信給老師，結果當天調整座位的時候，男孩被分到心儀的女孩旁邊的座位，心裡好高興，開始期待去學校；男孩的母親每天晚上都會在旁邊陪讀，把當天老師上的東西陪著男孩讀過、複習過，加上男孩的父親回到台灣考上公職後，留在家裡的時間變多，對男孩的行為嚴加控管，漸漸地，男孩回復以往的歡笑，品性也慢慢被導正回來。

男孩始終不了解為什麼國小三年級班導對他的做法，原來班導師因為男孩沒有去他家補習，去男孩家做家庭訪問時也沒能說服男孩的家人讓男孩去他家補習；一直到男孩長大後才曉得事情的始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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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久沒去想到這個小故事了，看到這篇文章才又想起來。